沉默是最可贵的品质

  一整个早上,在C楼上课的我们能听到底楼传来的钢琴声。肖邦夜曲Op.9 No.1,弹得很生涩,是在练习。下课之后站在那听了一会。
  开始洗热水。去浴室路上不冷我却发起抖来。月亮真美啊。
  诚实和沉默是我缺乏的最可贵的品质。

我确实是个容易伤害人的人

  会做一些伤人的事或说一些伤人的话。我确实是个容易伤害人的人,大声说出来,这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高一的时候,是晓英第一次直接地和我说这个问题。那时不懂事,不觉得所作所为有什么不妥。后来和P在一起,与一个人近距离地接触,才发现自己的幼稚。自知是宝贵的,人生的功课还需多多修习,不要急,慢慢来。
  内心的强大,意味着设身处地推己及人,我做到的还很浅。谢谢批评过我和给我忠告的人,你们帮助我回到正确的道路。
  周围人的包容使我有改变的力量。
  想想伤害最多的人是母亲和P。你们总是如此宽爱。我爱你们。

安妮宝贝:《素年锦时》

  第一次看安妮宝贝的书是《告别薇安》。我当时觉得,这个女子总有一天会把自己对生活对生命的热爱用一种更直白的方式说出来,能坦然面对过去,而不是把这些当成一种不愿示人的羞耻。在《素年锦时》里,我看到了。心里有种欣喜,为作者高兴。
  安妮宝贝就要有自己的孩子了,这些年,她一定又经历了许多事情,直至今日愿意生养一个孩子。这些年,她每出一本新书,我读起来感觉都不相同。她的低调,她的果断和主见,对生命的探求,时时的刻苦己心,都值得我佩服学习。
  但,从现在开始,我再也不会去看安妮宝贝的书了。
  我终于可以看到这个恋父女子的脆弱和可笑之处,并鄙弃那些消极的虚无。安妮宝贝就像前行路上的一个指引者,从她身上可以学到许多,可是你要时时警醒,她身上也有不可回避的缺点。简而言之:安妮宝贝不够强大。我需要更强大的教诲,来匹配成长的内心。以前的我,看安妮宝贝的书完全出于感情需求,出于一种生活态度的学习,就像和一个长辈谈话,她告诉你一些做人的道理。现在,我们可以相互离开,我不需要再看她的书,她也不再需要我这样的读者,对彼此都是最深的默契。不断离开,就像她所教我的。
  谢谢她教会了我这许多,在此祝福她和她即将出生的宝宝,一切顺利。

 

陌生人

  去打水,一卡通没钱。借了旁边一个长得文文静静的男生的卡。看他的样子,猜想他是大一的,一问却是大三。能感觉到他身上的美好气息。
  在华理的一个小店里买奶茶,老板是个四五十岁黝黑的妇女,听口音好像贵州人。我们坐下后,她还不住地隔着柜台和我们说话,手里织着毛衣。她的寂寞显而易见,也许丈夫孩子都在远方的家里,她只是想和人说说话。
  在校园里碰到一个问路的男生,嘴唇干裂,天津口音,说话前言不搭后语。听了一会我才明白,他要借钱坐车去嘉定校区,是外校来同济考研的。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尴尬,说没人愿意相信他。他从嘴里说出“我不是骗子”的话,又怯生生地担心这句话更加让人觉得他是骗子。下午四点多了,他还没吃午饭没喝过水,北方人的性格使他对现状很是困窘,自信全无。我给他买了个面包,给他坐公交车的八块钱车费。我相信自己的判断,他是需要帮助的人。就算被骗,我仍为善良感到坦然。

苏州河基地的周边

  骑车再次去了趟基地。主要是去上工批里面买文具。进去后才发觉这是非常庞大的批发市场。和店里的老板聊天,得知这是华东地区最大的文具批发集散地。她说两年后这个地方就要拆掉,整个市场搬到嘉定那边的一个“国际文具用品批发中心”,一听这么大的名头,就知道是搞规划的人起的。
  后来沿着浙江中路往南,出了我们基地,再过两条街就是南京路。跑现状时看到新世界、百联世贸的楼,知道离南京路很近,可骑车过去,才真正意识到基地和南京路有多近。经过南京路时真有冲动骑进去,看看骑车逛南京路是什么感觉。到了福州路,非常奇怪地非机动车道消失了,我只好在人行道上骑。文具批发中心的门口停了一长排自行车、助动车,它们都是怎么过来的?走人行道或者干脆和机动车混行?从来都是步行,没想到在南京路周边非机动车的组织如此混乱,没有标识。自己步行时为什么没注意到这些问题呢?观察还太粗线条。
  从福建中路骑回来,福建中路桥是封死的。福建中路上有家餐馆,保留并改造了老里弄的外立面,大部分元素留存下来,加进现代主义的风格,既是现代的又是中国的,做得非常精彩,论单体胜过新天地。餐馆旁边紧挨破破烂烂的里弄房子,两个老外和他们雇用的一个英语很烂的中年人从我身边经过。
  许多里弄虽然现状已经很不堪,但入口的过街楼、门牌考究得还像七八十年前一样,用相机框着拍下来看,仿佛那个时代并未走远。
  发现北起天目东路,过苏州河南北两岸,到福州路这个区域,我想甚至到老城厢,如果骑自行车参观将是非常惬意的。步行太累,可对自行车就是刚刚好。新事,旧物,它们间的冲突,都一览无遗。
  想起《阿非正传》里张国荣和养母的对话,一个用粤语,一个用上海话,从听觉上两种性格完全不同的语言激烈碰撞。上次课强哥说了香港人、台湾人对二三十年代上海滩那个黄金年代的好奇、向往和渴望,我终于知道了为什么王家卫的电影,除了粤语,如果还有其它语言的话,只会是上海话。